初心。Remain

十七歲(上)

17歲…

應該是人生的自由階段，不受一點點的束縛，勇敢追尋自我的旅途才是，但…那始終只是想像。

我，像被關在鳥籠裡出不去的鳥，只能看著那片看似蔚藍的天空，逐漸的被周遭的環境給一點一滴都不剩的全部啃食掉。

「韓率啊，換教室囉！」「嗯」

這間高中，就是束縛著我的鳥籠，沒有自由的行動，只能夠和其他的人做一樣的事，不允許我們有自己的想法…
像傀儡一樣…

穿著一樣的制服，聽著一樣的課程，做著一樣的事情，每天每天，像是永無止境般，淹沒了我的心智。

「韓率」

「韓率」

「韓率」

「嗯？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聽見，怎麼了嗎？」

「嗯…下課了喔」

「嗯…」

「你最近怎麼啦？一直看著天空」

「沒什麼，只不過在想些事情罷了」

「這樣啊…有解決不了的事，一定要找我商量喔！」

「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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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弟啊，趕快去澡堂洗澡吧，現在沒什麼人了」

崔韓率進到房間裡，卻不見任何一點人影。

「奇怪，剛剛明明還有燈光啊？」

看了看窗戶…

「啊，跑出去了，就跟他說快到門禁時間不要跑出去的…算了」

崔韓率坐到書桌前，準備複習明天要考的範圍，手上的筆沒停過，耳裡戴著耳機為了放鬆考試的壓力。

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了？
每天看著一疊又一疊的書本，有時候真想把全部拿去燃燒殆盡，但…那始終只是想法罷了。

「啊，好冰啊」

一股冷流從脖子處傳來，崔韓率趕緊轉過頭去，「就跟你說晚上…」

話都還來不及說完，嘴裡就被那人給塞了隻冰棒，「行了行了，別再講了，幫你帶了冰棒回來當謝禮了呢！」

崔韓率拿起嘴裡的冰棒，「我說啊，每次都騙宿舍長，你在棉被裡睡覺，我都快說不出口了」

「不過你還是說啦！」

「你…」「我怎麼啦？像你這麼乖的學生，講的話大家都會信的啦！安心吧！」手像安撫般的按到崔韓率的頭上揉了幾下，崔韓率連自己臉紅了都沒有察覺到。

「就說了，我是學長欸，別像在安撫小孩子般那樣安慰我啊！」

「那我也說過了，這不干學長或學弟的關係，就只是單純的"我想這麼做而已"，好了，我要睡了，你慢慢唸吧！」

「你洗澡了嗎？」「早在外頭就洗過了，我要睡了，晚安」

「晚安」

向那學弟道晚安後，崔韓率把早就沒在聽歌的耳機拿了下來。

夜晚的靜謐啊…
應該是最能夠讓人冷靜下來的時候，但崔韓率手上的那隻鉛筆，卻不斷地在他的手裡轉動著。

什麼才是對的什麼又是錯的，不知道，世界上真的存在著那麼多的是非對錯嗎？

崔韓率和李燦是同一間寢室裡的室友，剛進到這間寢室時，李燦並沒有給崔韓率好臉色看過，崔韓率也當他是空氣一般，視而不見。
這樣子尷尬的情況，在兩人都沒想過要去改變的情況下，度過了兩個月。

直到有一次，李燦從宿舍裡偷溜了出去，從窗外爬回來寢室時，早已做好了會被宿舍長罵的準備，但沒想到回到房裡，宿舍長竟然沒有埋伏在房間裡，房間裡就跟平常一樣，只看到崔韓率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書桌前面而已。

雖然和崔韓率這個學長沒說過幾句話，但李燦仍因為好奇現在的狀況而不自覺的就走到那人的旁邊，拉下他的耳機，湊到他的耳邊問：「是你幫我的嗎？」

「沒有什麼幫不幫的吧？說你不在的話，我也會被抓去碎碎唸的」

「謝謝你」

自從那件事過後，李燦就開始會主動找崔韓率講話了，也常常會在偷跑出去回來後，帶點零食回來給崔韓率吃。

兩個人莫名的就好起來了。

說起來李燦也不是個壞學生，只不過不太喜歡唸書，晚上又喜歡無視門禁時間的跑出去外頭玩罷了，煙、酒、打架什麼的，不良少年會做的事，崔韓率一次也沒看到他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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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床啦」崔韓率拉著李燦的棉被，「早自修不去也會被記缺席的」

「要記就給他記啦，我不想起來」死命的拉著棉被

「你這樣是沒辦法畢業的啦！」

「沒辦法畢業又怎樣？起碼不會被束縛住」

「嗯？」似乎被李燦的話語給震攝住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的確，17歲的人生不應該被學校所束縛住的，應該要展翅高飛，到外頭的世界去多看看才是啊！而不是被關在這像監牢一樣的地方」崔韓率拿起背包，「你不想去，我也不會再勉強你了，有些事情，並不是我說就算的，有些時候，還是必須得忍受現況的」

「你等我一下」

李燦從床上坐了起來，迅速的穿好了衣服，拉過崔韓率的手，「聽我說，有些事，不現在做以後會後悔的，所以…跟我走」

李燦抓緊了崔韓率的手，開了宿舍的門就往外跑，「等等等等，你要去哪裡？這裡和教學大樓完全是反方向啊！」

「做什麼？」李燦把崔韓率的手握的更緊了，「當然是翹課啊！」

「翹課？」崔韓率瞪大著雙眼，「怎麼行，我們快回去啦！」

「17歲的人生就只有這一次而已，你想要就這樣浪費在學校裡嗎？」李燦停下了腳步，崔韓率則因為李燦突然的停下，身體不自覺的就向前倒，李燦拉住了他的肩膀…

「你想要繼續浪費你的青春在這像座鳥籠的地方嗎？」李燦眼睛瞪的老大，口氣也異常的激動，臉龐更是離崔韓率只有五公分不到的距離而已。

感覺一個不小心，下一秒就會親上去似的…

講完話的李燦，似乎發現到自己和崔韓率的距離之近，而有些害羞的拉開了點距離。
而似乎也觀察到了這點的崔韓率，輕笑了下後，道：「那我們李燦同學，你又打算怎麼度過你的青春呢？」

「想知道嗎？」李燦拉著崔韓率手的那只手用了點力，又將他和崔韓率之間的距離急速的縮短了，「那就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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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的第一次翹課啊…就獻給你了呢！」崔韓率有些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你要獻給我其他的第一次也行啦…」李燦小小聲的說道

「嗯？你剛剛有說什麼嗎？」「沒事，我什麼也沒說」

翻過圍牆，就會到達城鎮，李燦熟門熟路的繞過了有監視器的地區，帶著崔韓率走到了監視器死角的圍牆旁。

「翻過去吧！」李燦指著圍牆

「喔、喔」還以為成天生活裡只有唸書的崔韓率，手腳可能不是很靈敏，李燦還準備在他翻不過去時，在底下推他一把的，沒想到崔韓率的手腳可靈活的，一下就翻了上去，還坐在圍牆上望著底下的李燦

「需要幫忙嗎？」開口的人不是李燦，而是在圍牆上的崔韓率

本來應該是自己要說的話，沒想到竟然被崔韓率給搶了，李燦有點懵了，但也就只有一下而已，「不、不用了，話說翻牆這種事我可是翻的比你勤多了，怎會需要你幫忙呢？」

「也是」收起想要拉李燦的那只手，雙手托著臉頰，圓滾滾的眼珠子直直地盯著李燦的動作，臉上的微笑讓李燦看了很心動

李燦兩三下就翻上了牆，沒在圍牆上晃多久，就翻出了學校。

「你怎麼還不下來？」李燦看著還坐在圍牆上的崔韓率

「風很涼」「嗯？」「沒什麼」

如果可以一直坐在這裡也不錯，就好像在正確和錯誤的交叉路口上似的，沒必要刻意偏向任何一方。

說真的，他也知道翹課這種事是不對的，也從來都沒想過要做這種事，但怎麼…李燦的一翻話，讓自己也就想跟著他逃出這個像是監牢一樣的地方呢？

「要嗎？還是反悔呢？」崔韓率的嘴上小聲的嘟囔著

「你在做什麼啦？趕快下來啦！不然等等有人經過這裡就糟了」底下的李燦喊著

回去的話，自己還可以再繼續當個好學生，若是出去了…

崔韓率看了底下的李燦一眼…

會變成壞學生嗎？會在自己的人生的畫布裡，留下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汙點嗎？

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李燦，李燦眼睛也直盯著崔韓率，不曉得對方不下來，卻一直看著他是想要做什麼？

崔韓率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默默地說了句"對不起"，接著就從圍牆上一躍而下，到了李燦的身邊，「我們走吧！」

不管是壞學生也罷，汙點也罷，崔韓率想要的就只是他的青春不是虛度罷了。

-TBC-

十七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