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Remain

十七歲(下1)

好久沒能夠好好地欣賞夜晚的那片星空了…
感覺星星比上一次看的時候多了好多，是錯覺嗎？

當天晚上，他們悄悄地翻了牆進學校，當作沒有"翹課"那回事的竄回了宿舍裡。
李燦本以為崔韓率一回來肯定又會栽回他那厚厚的書海裡，沒想到他居然拉著自己到床上，說著今天真的覺得很快樂什麼的。

崔韓率眼裡的光芒彷彿重新活了過來一樣，眨巴眨巴的漂亮眼睛與難得多話的小嘴，可愛的模樣讓李燦不自覺地撫上了他的後腦勺。

「就說我是哥了…」「我也說過很多次了吧？無關是不是哥這種事，單純就只是我想這麼做罷了」

「你啊…」「反正關於這一點，我一點也不想要退讓，所以哥你就別再那麼計較了好嗎？」李燦難得用了像是撒嬌一樣的口氣對著崔韓率講話，一個不小心，崔韓率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他了

「哥你果然…」好可愛啊

「果然怎樣？」崔韓率的雙眸仰望著李燦，令他突然覺得心跳加速，更是變本加厲的揉著崔韓率的頭髮

「你做什麼啊？」「不，什麼都沒有，真的」
假的，李燦開始有點不知所措了，不只是頭髮而已，李燦甚至想更加深入地碰觸崔韓率，有這樣想法的自己是不是有點奇怪呢？

「啊對了」
崔韓率拿起白色的布鞋，那是今天和李燦一起翹課時穿的，一不小心就弄髒了，他們兩個只好趁著半夜沒有人在的時候偷跑到廁所去洗鞋子

崔韓率蹲在地板上努力的拿刷子刷著他那雙白色的布鞋，而李燦雖然名義上是跟著他來幫他忙的，但實際上卻是蹲在旁邊看好戲罷了。

「誰叫你要穿白色的啊」看好戲也就算了，還說著風涼話

「不對，學校規定就是穿白色的啊，只有你不遵守校規才穿黑的」崔韓率拿著刷子的那手指著李燦

「嗯嗯，所以你現在才要在這邊洗啊」李燦滿臉笑的壓下崔韓率的手

「可惡」「來，一隻給我，我幫你洗」

「唉…明天沒有鞋子了…」「穿我的吧，我還有一雙白色的在櫃子裡的」

「？原來你還是有白色鞋子的啊？」「那當然啊，開學的時候抓的特別嚴，所以才買的」

「呵，原來你也怕被抓啊」崔韓率笑

「是啊是啊，不過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趕緊刷鞋子啊」李燦撞了撞崔韓率的肩膀

「唔…」崔韓率賭氣的嘟著嘴

那模樣可愛到讓李燦想去捏捏他的臉頰，不過這次…一向想做的事就會去做的李燦卻忍住了想出手的慾望…

這樣的心情讓他不禁想了想他對崔韓率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原本認真幫忙崔韓率刷著鞋子的手，似乎變得有些漫不經心了。
----

「教官室報告，教官室報告，三年七班崔韓率和二年七班李燦，現在馬上到教官室報道」

「怎麼啦怎麼啦，不就是昨天沒來而已嗎？怎麼今天就被教官叫去啦？」坐在崔韓率前頭的同學關心著他

「不，沒什麼，大概就是問我昨天為什麼沒來吧？別擔心了」說完，崔韓率就出了教室門

雖然說著要同學不要擔心，但自己卻不像所說的那般"別擔心了"，反倒在走到教官室的走廊上，步步都讓崔韓率沒辦法那麼輕易地踏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
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居然加快了腳步

「你來了啊？」「對啊，都叫我了，我能不來嗎？」崔韓率和李燦在教官室外面碰面了

「欸，你的手」李燦看著崔韓率緊張地握著拳頭，左手覆上了他那因緊張而逐漸發冷的手

「好溫暖…」「是你的手太冷了…對了，你等等進去什麼也別講」「為、為什麼？」「你別管那麼多了，就叫你什麼都別講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翹課了」
聽了這話的崔韓率看了李燦一眼，卻被李燦給閃躲開了，心中也就有個底了。

「報告」

「說吧？昨天為什麼你們兩個都翹課？」教官坐在椅子上，表情嚴肅的問著，手上的原子筆不停地敲著桌面，讓人明顯地感覺到他的不耐煩，「李燦也就算了，崔韓率你這種好學生怎麼也跟著翹課呢？」

「…」「為什麼不回應？教官在問你們問題，你們也該回答些什麼不是嗎？」原子筆敲著桌面的頻率明顯加快了

「教官我…」想著再不開口不行的李燦正想要開口回應，卻突然被一旁那人比平常要大多了的聲量給堵住了嘴，「教官，昨天我因為發燒留在宿舍裡，才會翹課的，李燦則是為了照顧我才會跟著我一起翹課的」
呼吸是如此的平穩，再加上肯定的語氣，讓人無法覺得這是謊言。
雖然握著拳頭的手不停地顫抖著，但崔韓率發覺後迅速的擺到了身後，雙手緊緊地相互拴著，試圖讓教官看不出他的任何一點破綻。

聽了崔韓率的回答，李燦瞪大眼睛不解的望著他，在空氣靜默了好幾秒後，教官放下了手上的原子筆，開口道：「這樣啊…那下次記得先打電話到教官室報備下，別再什麼都不講了，你們可以走了」
也不知道是信了崔韓率所說的話，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教官並沒有再多說什麼的就放他們走了。

「韓率哥你…」「噓，別講那麼大聲」李燦拉過崔韓率的肩，輕聲的問著：「你為什麼要回答？」

李燦吐出的溫熱空氣讓崔韓率不自覺地想要閃躲，「唔…」崔韓率輕輕地推開李燦，手靠在他的耳朵旁，嘴也靠了過去，小聲地講著：「你是想說是你強迫我翹課的吧？我才不要你這麼說」

「可是…」「再說，又不是你強迫我的，是我自己願意的啊」笑的燦爛

「你啊…」李燦看著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揉了揉崔韓率的頭，「謝啦」

「唔…」崔韓率微微地低下了頭，「不客氣」

總覺得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們倆人之間的氛圍似乎稍微起了點變化…

崔韓率的手輕撫了下剛剛被李燦揉過的髮，心跳的不規律讓他不自覺地咬緊了下嘴唇。

現在如果就這麼抬頭對上李燦的雙眼，感覺自己的臉可能隨時都會燒起來。

----

「我說，兩個男生實在有點…」「擠？！」

「倒不是擠的問題，只是有點…奇怪？」「奇怪？不會啊，我們可是室友呢！」李燦的手不太老實，環過崔韓率的腰把他攬了過來，頭靠在崔韓率的頸肩，輕輕地在崔韓率的脖子後面留下了一吻，很明顯的，對方並沒有發現。

老實說，李燦似乎是發現自己喜歡上崔韓率了，雖然在宿舍每天都能見到，但是總覺得還不夠，想要有更多更多的時間和崔韓率待在一起，之前常常因為學校生活太過煩悶而跑出校外的，現在因為崔韓率的關係，是連假日都沒能出校門了。

想要和他做比學長學弟、室友、朋友間更加親密的事情，想要更深一層的觸碰他，想要他的眼裡也只有自己而已。

「就算是室友，這姿勢也太過了點吧…」崔韓率扳著李燦的手

「不要掙扎啊」李燦更收緊了手臂，「天冷兩人一起睡比較溫暖啊！你不是也很清楚的嗎？最近每天鬧鐘叫了都還賴在棉被裡」腳也纏上崔韓率的

「這麼說好像也是…不過你的腳也太冷了吧？」「所以你要把你的溫度傳給我才行啊」磨蹭

「…」「怎麼？」「不，沒什麼」

「那就不要再動了，安靜的讓我抱吧」「你這說法有點…算了」

總算是安靜下來了，崔韓率還想著終於能夠睡覺了的時候，從背後被環抱的姿勢卻讓崔韓率能夠清楚地感覺到李燦的生理變化，就抵在自己的胯下。

但現在說出來會很尷尬吧？
雖然很在意但又不敢說出來，崔韓率只能努力強迫自己忽略。
想說等李燦睡著的時候再掙脫他的手，沒想到一掙脫後，李燦又抱了上來，面對面的擁抱李燦的鼻息惹的崔韓率的脖子有點癢，雖然穿著衣服仍舊能夠感受到對方的熱度，誰也沒能對對方說上些什麼，李燦也不肯就此放開手。

「韓率哥，我啊…」「嗯、嗯？」「不，沒什麼，晚安」蹭著崔韓率的身子找個最舒適的姿勢

「晚、晚安」到底要說些什麼啊？

李燦講也不講清楚，逕自的就抱上了崔韓率…
本來還想著用力點把他踢下床好了，算了，就隨他吧，反正這樣…也很溫暖。

----

全校瀰漫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嚴肅氛圍，就連下課時間的玩鬧嬉笑聲也減少了許多，高三學生們總是繃著一張臉…

原來…距離高考的時間是越來越近了

李燦洗完澡回到房裡的時候，看到崔韓率不小心在書桌上睡著了，李燦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他的旁邊，看著那人枕著的那本課本，每頁邊緣早就被掀的滿是皺摺了；手上那隻就算睡著了也不肯放開的筆，用了很久上面的文字也早已看不清了。

這人啊…一直一直都很認真的，而李燦也總是把這份認真看在眼裡。
想要在他沮喪的時候安慰他，想要讓他覺得有自己在身邊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李燦的腦海裡總是充斥的這樣類似的想法。

最近的環境太過於緊張了，學長們的相處氛圍總是很微妙的有股易怒的氣氛，縱使崔韓率是個神經有些大條、反射弧比常人長的人也會被影響到的程度。

平時的一些小事，在最近可能都會變得如此敏感，有時甚至會因為一件小事而變得有些歇斯底里。
一開始的李燦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跟他好好對話，甚至是安慰他，然而後來鼓起了勇氣將他緊緊地擁入懷中，用著安穩的語氣鼓勵他…

然而，懷中那人的情緒似乎就重新恢復了。

現在，李燦正在要不要叫醒崔韓率而內心交戰中

「唉…」「嗚…嗯」李燦一聽到聲音嚇的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發出的一點聲響會吵醒崔韓率

崔韓率換了個姿勢，接著又重新沉沉睡去了。

『如果現在把他叫醒的話，我就是個壞蛋吧？』李燦大拇指輕輕抹過崔韓率眼袋底下濃濃的黑眼圈，心中滿是心疼。

關上了檯燈，李燦輕巧的把崔韓率手中的筆給抽了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把崔韓率的身子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他回床鋪上，溫柔的幫他蓋好棉被。

「好好休息吧，晚安」捎走了吹風機走出了房門，順手把房裡電燈也關上了

月光灑進了窗子裡，而原本應該睡著的崔韓率，此時的眼睛卻是睜著的，臉上似乎還有些紅暈…

-TBC-

十七歲(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