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Remain

習慣(燦率)

李燦是個普通的初三生，每天的日程就是到公車站坐公車去上學。
每天一成不變的生活，在三個月前的某天，突然起了變化……

那天，李燦搭上公車後，一如往常的走到了右邊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子上，平時這個位子上很少有人的，但就在今天…
李燦所習慣的座位上坐了個人，是個男孩子，有著外國人的臉孔、長長的睫毛、以及微捲的中長髮，白晰的皮膚再加上紅潤的朱唇，令李燦有些看呆了。
「…」男孩瞥了李燦一眼「這裡沒人」男孩拍了拍旁邊的座位，似乎在向李燦說著能坐這裡。
「啊，好，謝謝」李燦在男孩的身旁坐了下來，男孩沒有再說話，李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兩人之間瀰漫著怎樣也化不開的尷尬。
之後的幾天，李燦總是會看到那個男孩，而他總是會在徵詢過男孩的意見後，坐到男孩的身旁。
不知道，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李燦對這個搶了他坐了兩年座位的男孩，一點討厭的感覺也沒有。
反倒是相當地好奇對方是怎樣的人，有時候李燦轉過頭開口想問男孩一些問題時，總在要踏出腳步前的那一刻，突然踩了緊急煞車，以至於李燦和男孩的溝通只侷限於互相道早而已。
對了，李燦最近還得知了男孩的名字，叫「崔韓率」。
李燦真心覺得自己遲鈍的要命，對方三個月來幾乎每天都穿著制服，自己竟然最近才發現制服上有繡名字…真是呆透了。

------------

這天，李燦和往常一樣，坐到了崔韓率旁邊的位子上，不過…今天的他，少了一個步驟…
他沒有向崔韓率道早安，崔韓率也沒有向他道早安……崔韓率靠在窗戶旁睡著了。
崔韓率的頭隨著公車的晃動而左右搖動著，李燦輕手輕腳的坐到他的身旁，看著那人的睡臉，深怕待會的晃動會導致他撞上頭，思考了一會後，李燦便輕輕地將崔韓率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段時間，很美好，美好到李燦甚至不想要時間再次流動。
李燦微微的轉過頭瞥了崔韓率一眼，清晨的陽光灑在崔韓率的臉上，感覺更加明媚，而那人連睡臉都是如此的吸引人。
此刻的李燦心中想著，如果崔韓率能夠靜靜地靠在自己的身上睡著，而不要醒來就好了。
因為醒來後就……形同陌路。

「……嗯」李燦突然聽見了崔韓率的悶哼聲，知道他快要醒了，趕緊緊閉雙眼…
崔韓率醒來後，整個腦袋一片空白，在幾秒的沉思後……
「謝謝你」李燦才聽到崔韓率用極細微極溫柔的聲音說出了這三個字。
李燦心中彷彿有千萬種甜蜜感滴入心頭般，甜的化不開。
「SVT高中到了，SVT高中到了」又再一次的離別，但…今天不太一樣。
「明天見，李燦」崔韓率再次輕聲地對著他以為在補眠的李燦說。
又再一次給了李燦的內心覆上了一層糖。

他…知道我的名字…

----------------

之後的幾天，李燦在猶豫不決的情況下，總算是鼓起了勇氣向崔韓率說話。
但起初並不是很順利，對於李燦突然的主動，崔韓率看來不太能適應，但在李燦努力不懈的叩關了好幾回後，總算是讓崔韓率卸下心房了。
而後，李燦總會有意無意地講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向崔韓率攀話，就是希望崔韓率能給他一點反應，而崔韓率也總會像李燦的期許一樣，微笑地聽著李燦說話，偶爾甚至也會攪和個一兩句。
兩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變得越來越熟識，有時崔韓率因為感冒而請假沒去上學，隔天一早在公車上遇上了李燦還會被調侃個幾句，兩人的關係由坐同一班公車的陌生人晉升為只要一見到面就無話不談的好友…

但…李燦對於崔韓率的感情卻是早早就超脫了好友的程度…

-------------

每天和崔韓率閒話家常幾句，是李燦沒早的小確幸…
但…時間沒有為了你一個人而停留的理由，縱使李燦是多麼的珍惜那段時光，它…終究會逝去。
李燦畢業了…
昨天是他最後一次搭公車，一上車，向崔韓率道聲早後，就和他歡談著昨天的日日劇，崔韓率也一如既往地微笑的與他談天。
說、不說、說、不說，明明就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但李燦卻開不了口，嘴微微的張了，又緊緊地咬了下嘴唇，沒辦法，真的…說不出口。
「SVT高中到了，SVT高中到了」崔韓率一聽到了廣播，小小的嘟囔了聲:「怎麼又這麼快就到了，學校就不能蓋遠一點嗎？」嘴裡雖然不饒人，但手上還是趕緊拾起了書包，有些依依不捨的向李燦道別
「嗯…再見」再也不見了？

李燦終究還是沒能將自己即將畢業的消息告訴崔韓率…
可能是害怕吧！害怕失去現在的生活，但…說和不說，一樣都沒辦法逃離分別的命運。

-------------

炎炎夏日，已經不需要再像從前一樣到公車站等公車的李燦，在家中虛度日子過著等待高中入學通知單的生活。
一直很後悔自己沒有向崔韓率要過手機號碼，導致一畢業就與崔韓率完全失聯的囧境。
想到這裡，李燦就煩躁的揉亂了自己的髮，向後倒向了自己的床。
怎麼自己那麼窩囊，李燦握緊了拳頭，往枕頭上一擊…，連要個電話都不敢、連說聲自己要畢業了都不敢、就連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都不敢。

-------------------

李燦手中緊緊拴著一個半月前寄到他家的入學通知單，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的，滴下了幾顆汗珠。

可能…是太久沒上課了吧？

今天一早差點睡到忘了起床、差點忘了把早餐帶出門、差點錯過了公車的時間。
而…現在正是久違的畫面，李燦站在公車站牌前，等著公車的到來。呼吸要比平時急促了許多，像是想告訴他"即將有事情"要發生似的…
一搭上公車，李燦向許久未見的公車司機問了聲好，等到對方以和善的語氣回了聲好，李燦就逕自地往公車的後排座位走去。

這個時間點，車上的人還不多。
李燦的心跳像是隨著他的腳步似的，每多走了一步就多跳了一下…緊緊拴著入學通知單的那只手也冒了不少汗。

右邊倒數第二排的位子上，是不是還坐著那位，那位讓他不告而別的少年呢？

李燦覺得這一瞬間，時光流逝的特別慢，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試著平復自己不斷攀升的心跳數。
「這裡沒人」崔韓率拍拍身旁的位子，那樣子像極了他們初次見面的那一幕，只不過眼前的少年已剪去了以往的中長髮，換上了一頭俐落的短髮，看起來比以往更活力了許多。
「啊，好，謝謝」李燦有些尷尬的坐了下來，看著崔韓率望向窗外的身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李燦如同坐如針氈般，突然…

絲毫沒有預告的，崔韓率的頭靠上了李燦的肩膀，對崔韓率這樣的行為，李燦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敢多作聲，兩人之間靜默了幾秒後，崔韓率開口了。
「那天…為什麼不跟我說你要畢業了？」「…」李燦緊緊地抿著唇，不願意多作聲「為什麼不說？」
就算看不到那人的臉，李燦依舊能從崔韓率說話的語氣中知道，他現在有多麼的激動，縱使崔韓率以為自己已經掩飾的很好了。
李燦閉上眼睛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雙眼慢慢地睜開，方才還緊緊抿著的唇，開口了…
從嘴裡吐出的華話語，字字落在崔韓率的心頭上。

「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令崔韓率毫無防備，「我、我…」講話也支支吾吾了起來，害羞的把頭低下
「我喜歡你，那天沒能向你說出我要畢業的事，是、是因為…我害怕我會一不小心，就向你告白了…」李燦低下頭「我害怕…我們會連朋友都沒得當了」
「怎麼會呢？」崔韓率猛然地抬起了頭面向李燦，李燦也隨即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我、我…」李燦看著想說什麼似的崔韓率，「要拒絕的話，就別拐彎抹角了」李燦轉過了頭「不用那麼善良地為我著想也沒關係的」「誰要為你著想了？」
崔韓率拉過李燦的衣領，如此霸道的行為在李燦的臉離他只剩下幾公分的距離後，崔韓率瞬間變得害羞了起來，但還是輕輕地在李燦的耳邊留下了低語「我、我也喜歡你…」
紅暈由耳根慢慢地蔓延到了臉頰，李燦看到了他紅透的臉蛋，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手按過崔韓率的頭，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時，輕輕地在他的唇上一吻…

---------------

李燦手上的入學通知單令崔韓率驚訝了。
「之後…我們還有兩年的高中生活能一起過呢！」李燦笑了，不是說兩人只能在一起兩年，畢業後就分手了，不是…而是因為…現在就談論未來，對他們而言…還有點過早了些。

-END-

番外:

習慣了每天早上坐在我身旁的那男孩的身影。
自那天後的早晨，崔韓率不曾再次遇見過他。
起初，還以為他只是請個假，過幾天就會來了。
哪知道，一天、兩天、三天、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都過去了，崔韓率依舊未能如願見到他。
就像旁邊的座位一樣，崔韓率的心中好似也缺了一角般，空虛了許多。
少了男孩的生活，像少了一股活力般。
每天不再有人朝氣十足的向他道早、不再有人有意無意地找他攀話、不再有人陪他歡談著昨天播的日日劇、不再有人…在他不小心睡著時，貼心的把肩膀借給他……
在李燦消失的這幾個月，崔韓率沒有一天不渴望能再次見到那男孩。
一開始，真的不覺得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覺得很沒有真實感，前幾天還在的人，過了幾天竟然就這樣消失了，崔韓率這時才想起自己一直忘了跟他要電話號碼，埋怨著自己的傻。
過了一個月後，不但沒有忘了李燦，反而是更加懷念起有他在的生活，哪像現在，虛度光陰般。
不小心睡著時，還會不小心撞到旁邊的窗戶，痛的驚醒起來，在看看身旁，那個男孩已不再身旁了。
我…好像喜歡上他了。

崔韓率不會說，當他再一次見到李燦時，內心的漣漪瞬間變成了海嘯般向他襲來。
內心的激動逼的眼淚快要落下，崔韓率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天…為什麼不跟我說你要畢業了？」「…」「為什麼不說？」崔韓率自以為自己把激動的情緒掩飾的很好，深不知自己是漏洞百出。
「我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搞的崔韓率亂了陣腳，含在嘴裡的話，怎麼樣也沒有勇氣說出。

「要拒絕的話，就別拐彎抹角了」李燦轉過了頭，不再看向崔韓率「不用那麼善良地為我著想也沒關係的」「誰要為你著想了？」
崔韓率一時心急地拉過李燦的衣領，準備了許久的告白詞全沒派上用場，如此霸道的行為在李燦的臉離他只剩下幾公分的距離後，崔韓率瞬間變得害羞了起來，只能羞澀地說聲「我、我也喜歡你…」
紅暈由耳根慢慢地蔓延到了臉頰，崔韓率感覺得到自己現在肯定是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洞鑽了。
突然，李燦按過了崔韓率的頭，在崔韓率還來不及反應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時，輕輕地在他的唇上一吻…
崔韓率緊張的心臟快要停止了，時間好像就停在這一秒般，緩慢的不像在流動。
隨即就看到李燦帶著微笑的笑臉，一把崔韓率拉入懷中，輕聲地在他的耳邊訴說著…

我喜歡你

縱使崔韓率已害羞到滿臉通紅，但還是輕輕地回抱著李燦，感受著李燦的溫度。

習慣了…你坐在我身旁的溫度。

-番外END-

附帶小短篇:

這是李燦和崔韓率交往後的隔天…
李燦一上了公車，就逕自的走到了右邊倒數第二排的位子上，看到了崔韓率，也沒道聲早安，就又逕自的坐到崔韓率的身旁。
一旁的崔韓率用力的捏了他的臉頰，說:「現在連道聲早安都免了就是了？」
「才沒有」李燦捂著自己被捏疼了的臉頰，拉過崔韓率的肩膀
看著李燦的臉在自己的眼前瞬間放大，崔韓率嚇了一跳，原本淡定的臉，眼睛瞬間睜的老大，耳根也悄悄地紅了起來。
「呵呵」「你笑什麼？」崔韓率有點小小不爽，轉過了頭
「欸」「欸什麼啊？你…」崔韓率再次把頭轉向李燦…
「唔…」唇上一股暖意襲來
隨後李燦壞笑地在他耳邊說著：

「早安，傻瓜」

崔韓率的臉上又再次浮上了一抹紅。

-小短篇END-

單向的完美愛情(燦率)